过简单处理后,送到火药厂进行炭化。而为了保障硫磺的需要,这东西便成了南中军与
ì本贸易的重要部分,几乎所有往来于
ì本与南中之间的船只都运载着大量的硫磺作为压仓之物。而琉球国主更是将硫磺、甘蔗作为本国的主打产品往南中销售。源源不断的原料运输到了火药厂,经过加工成为威力巨大的火药,保障了南中军的巨大需求。
但是,就在清军奉命大将军多尔衮与扬武大将军岳托分统大军,先后自董家口、密云墙子岭毁墙而入,对关内展开劫掠行动的当天,这座对南中军来说意义重大的火药厂却发生了储备库房爆炸事件,将作为洞库的一座山头整个削平。库房内储存的数万石火药化为灰烬。
“各位大人,都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汉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寒冷如冰。听得让在场的河静制造和军工的几位主事浑身发抖。
如此巨大的损失,不杀几个人头恐怕是难以消除主公心头的怒火的。可是,这头上的六阳魁首待得好好的,就要这样离开,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说话呀!平
ì里不都是拍的山响,说什么没问题。立军令状之类的话,如今出了事情了,怎么都成了锯了口的葫芦了?!”
面对着守汉的雷霆之怒,凌琨等人只能采取一个态度,那就是闷声大发财。脸上一副沉痛到了极点的表情,来应对主公的咆哮,免得引火烧身。
但是,往往在任何一个群体里都有刺儿头,河静制造和河静化工的众多管事中也有这样的人物。
就在守汉被这群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管事和掌柜们气的起伏不定,胸中一阵阵想要杀人的冲动时,一个声音在队伍的尾部响起。
“其实出了今天这样的灾祸,主公和各级管事都有罪责!”
这声音更是让守汉怒火难以遏制。
“谁在讲话?!”
跪在前排的凌琨叩头如捣蒜,“主公开恩!主公开恩!”
早有两名亲兵将那讲话之人从队伍后部拎了出来连拖带拽的扯到守汉面前。
“陈找平,是我河静化工下面的一个三等管事,负责往来监督火药场、军工场等处。”大掌柜的林火风见有人跳了出来,心思电转,打算将这个倒霉蛋儿作为让守汉消气的人头送上。
“你说说看,为何说我和大家都有责任?”
守汉倒是不那么生气了,甚至摆手让那两名亲兵将陈找平松开,让他站起来说话。
“主公,列位大掌柜、掌柜、管事,在下忝为号子里的一名管事,虽然官微职小,却也知道报效主公一番知遇和每月发下来的钱粮俸禄。不过,主公,自从移驾北上以来,为了将两广与南中道路打通,不惜工本动员民力钱粮大举修路,其中我火药场便是每月要向两广提供修路火药一万石。这还不算各处军马舰队炮台所需火药。”
“可是,面对主公交代的如此重大使命,各级官吏又是如何处置的?”
听到陈找平说到这里,凌琨等人都低下了头。
这些当年的工匠出身的人,随着多年来守汉事业的顺风顺水,脾气大多见长,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和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起了很大的变化。管事和掌柜们只管在自己的签押房里发号施令,下达任务,督促完成。
长官意志,一言堂,不按照技术办事,浮夸蛮干等等诸多问题都有不同程度的存在。
“列位大人,小子是晚生后辈,但是今
ì在主公面前斗胆问一句,自从主公下达了增加火药月供应量的公文之后,列位大人除了照转公文、督促原料进场,督促各部加快生产进度之外,可曾有一
ì到过火药厂去看看那里的生产情况?可曾知晓为了赶进度,工人们将许多当年主公制定的规矩都悄悄的丢到了一旁,只要产量?”
听到陈找平说到此处,守汉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次火药厂的爆炸,与其说是灾害,不如说是事故。各个环节不尊重科学,不按照作规程和安全制度体系办事儿造成的这一幕悲剧。为此,他付出了数万石火药和几百条人命的代价。
“好了,都起来吧!”
守汉的话依旧声音不大,但是没有起初那么冰冷了。
“属下等谢过主公恩典!”
“出了这样的事情,乃是大不幸!死伤的人员要重重的抚恤。便从你我大家的俸禄里拿出钱来对这数百人的遗属进行抚恤。有户籍的赡养老人子女,没有户籍的劳工、官奴,问问家属有什么想法,只要在法度之内的,尽量满足一下。多亏眼下没有战事,我军周边暂时没有敌人,若是周围虎狼环伺之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和本官都是身家xìng命不保!”
“所以这是大不幸中的大幸!”
“事情出在火药厂,但是,钢铁厂呢?军工厂呢?船厂呢,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事情?”
“属下们回去之后立刻便在各处工场、矿山、林场之中清查,但凡有类似事情的,一律严惩!”
“严惩?只是治标而已。你们能够保证数月之后,或是明年这个时候不会故态复萌?”
守汉的话,句句字字都是仿佛锥子一样刺进了眼前这群管事、掌柜的内心。很多人在心底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等到将火药厂恢复起来,主公的气头也过去了,自然风平浪静一切照常。茶照饮,曲照听。
“诸位,你们很多都是在守备府时就跟随我的老人了,如今看到你们,我就不由得想起那段各位随同本官创业之初的景象,那是一种什么劲头?为了将火炮造的更好更快,铳管每天能够多出一两根,大家都在作坊里吃住,有的人甚至数
ì不曾洗脸换衣,更不要说回家与家人团聚。可是如今却是为何?”
见守汉提起当年创业之时的那段岁月,凌琨、林火风、冯默峰等人都低下了头。随着岁数和家中生活条件的改善,他们已经很久不去工场之中劳作,而是习惯于在签押房中签署文书。
那种满身汗水、一身疲惫的
ì子,似乎已经很是久远了,久远的他们都想不起来了,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过得这样的生活。
想到此处,凌琨等人重新跪倒在地。
“属下等忘了本!还望主公施加责罚!”